第二部分（卷一）在聖神的合一中
第三篇教會：共融的奧跡
第二十章與耶穌的母親瑪利亞在一起
第六節救主的門徒與合作者
耶穌基督是人類唯一的老師和救主，我們都從他那裡領受了作為他的門徒與合作者的恩寵，也分享了他的生命以及使自己成聖和聖化他人的使命。
至於耶穌的母親瑪利亞，她則是基督最完美的門徒，也是基督救世工程的第一位合作者。瑪利亞個人的信仰歷程，就如福音所記載的，也具有把基督的愛德擴展至所有人身上的意義和目標。
瑪利亞在領受天使報喜的時候，懷著信德聆聽了天主的話，而且把自己完全交付在天主手中，作為天主實踐拯救人類計畫的溫順工具。瑪利亞接納默西亞來到她懷中，並接受默西亞拯救人類計畫的種種安排。她對天主的徵詢所表示的同意，給上主敞開了進入世界的大門，開啟了上主的時期已經圓滿的時代。聖保祿給迦拉達人說：“時期一滿，天主就派遣了自己的兒子來，生於女人，生於法律之下，為把在法律之下的人贖出來，使我們獲得義子的地位”（迦4,4-5）。
瑪利亞在領受了天使的報喜之後，並沒有把自己關閉起來，獨自思索或享受身負的這項宇宙空前絕後的偉大使命和身份地位。她反而在那幾日急速動身到山中去拜訪她的表姐依撒伯爾。於是，第一位接受了福音的她，也成了第一位傳播福音的人，因為她當著表姐面前，懷著喜悅之情和聖化的力量，宣報了上主種種美妙的作為（路1,48-55）。
領受天使報喜九個月之後，瑪利亞在白冷城外一個偏僻、條件很貧乏簡陋的環境中生下了耶穌基督。她把自己剛生下來的兒子顯示給在附近守夜的牧童，暗示著這個孩子將是窮人的救主默西亞，因為這個孩子也是出生貧窮的。耶穌誕生四十天之後，瑪利亞抱著他到聖殿，按照猶太教梅瑟的法律，把頭胎男兒奉獻給天主，同時也獻上她自己的服從。那時，有一位義人名叫西默盎，他蒙聖神啟示進了聖殿，看到瑪利亞懷中所抱的嬰孩，便雙臂接過他來感謝讚美天主一番，而且給孩子的母親瑪利亞說了預言，指出瑪利亞今後擔任母親的使命將是痛苦難堪的。接著，有從東方長途跋涉前來的賢士，他們代表著首批教外人士前來朝拜嬰孩耶穌。
先前西默盎對瑪利亞的預言很快便成真了，原來猶太國王黑落德生怕自己的王權遭到“新生的國王”耶穌的動搖，便下令把白冷城一帶兩歲以下的嬰兒全都殺死了。為了免遭毒手，瑪利亞不得不帶著懷中的孩子，和若瑟一起漏夜逃往埃及。黑落德王死後，天使告訴若瑟可以帶著小耶穌和耶穌的母親瑪利亞返回以色列。於是他們動身回國，避居到加里肋亞境內一座名叫納匝肋的城去。因此，耶穌被稱為納匝肋人。
耶穌十二歲那年，隨同雙親按照每年慣例，前往耶路撒冷朝聖，過逾越節。在這裡，他做了一件令她的母親瑪利亞和養父若瑟都感到莫名其妙和焦慮的事。原來當節日過完之後，人人都動身啟程回家，瑪利亞和若瑟也一樣離開耶路撒冷。當時他們沒有注意到孩子耶穌仍然留在聖殿內，沒有與他們同行。走了一天的路，才發現孩子並不在他們身邊，那種著急焦慮之情可以想見。於是折回耶路撒冷尋找孩子，找了三天，才在聖殿內找到耶穌。當時耶穌正坐在經師們之間且聽且問。那時，做母親的心情反應不難想像。瑪利亞雖然沒有聲色俱厲地責斥耶穌，但從她口中說出的話可以知道她內心多麼難受。她責問十二歲的耶穌說：“孩子，為什麼你這樣對待我們？看，你的父親和我一直痛苦地找你”（路2,48）。哪知耶穌竟那麽理直氣壯地回答母親和若瑟說：“你們為什麼找我？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必須在我父親那裡嗎？”。這又是晴天霹靂的一擊，瑪利亞心想：這個孩子怎麼還有另一個父親，而且必須在他父親那裡呢？雖然莫名其妙，瑪利亞還是帶著孩子耶穌隨同若瑟回納匝肋去了。她把這一切都默存在心中思索，而耶穌也從此聽從他們管轄，和他們一起度著隱居的生活，天天勞動工作。瑪利亞和若瑟日復一日過著沉浸在天主的奧跡中的生活。這個奧跡他們一時還無法完全瞭解，但時時觀察默想著。
日子逐漸過去，耶穌也到了三十歲的年紀。他開始執行他降生為人的使命，出外講道，度公開的生活。有一天，瑪利亞和耶穌參加了在加里肋亞的加納舉行的一個婚宴。宴會中酒缺了，於是瑪利亞自告奮勇，把宴會主人缺酒的窘況告訴了耶穌，並吩咐招待賓客的人說：“耶穌無論吩咐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瑪利亞這個做法就是在邀請人聽從耶穌的旨意，她率先與耶穌合作，激發人們對耶穌的信德。結果，耶穌把水變為酒，解除了婚宴主人的困境。門徒們看到耶穌所行的第一個奇跡，顯示了自己的光榮，就都信從了耶穌。
耶穌出外開始傳教後，便一步一步地履行他的使命，叫人逐漸認識天國的要求。耶穌的使命是完成天父的事業，這樣的事業有時候就連她的母親瑪利亞也不容易瞭解，何況一般的人。然而瑪利亞卻也需要逐漸超越她作為母親在人性上對兒子耶穌的關懷。有一次，瑪利亞和耶穌的一些親戚前來找耶穌，希望耶穌不要過於熱心講道，而忘記其他的事。有人告訴耶穌說：“你的母親和兄弟在外邊找你”，耶穌卻回答說：“誰是我的母親和兄弟？”，於是耶穌指著在座的人說：“看，這些就是我的母親和兄弟！因為誰奉行天主的旨意，他就是我的兄弟、姐妹和母親”（參見谷3,31-35）。瑪利亞是天主忠實的婢女，她越來越瞭解作上主的婢女，跟隨默西亞走向十字架的意義何在。
耶穌開始受難，他的母親瑪利亞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上加爾瓦略山，來到十字架下面。瑪利亞內心的哀痛可想而知。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教會憲章》說：“瑪利亞和她的獨生子一起受了極大的痛苦，以慈母的心腸將自己和他的犧牲聯繫起來，熱情地同意將親生的兒子奉獻為犧牲品”（憲章58）。大公會議這段話說得很透徹，瑪利亞的兒子耶穌被判死刑，忍受眾人的譏笑，遭毒打，像個卑鄙不堪的人。他的許多門徒看到情勢不妙，早都作鳥獸散，丟棄了他。從某方面看，似乎連天父也遺棄了他。這不能不使人想到聖經上那些對默西亞的偉大承諾和預言到哪裡去了？達味的王座在哪裡？永無止境的王國在哪裡？站在十字架下的瑪利亞望著血淋淋垂死的兒子，她內心的感受如何？這樣的考驗實在太可怕了，比亞巴郎祭殺自己的兒子依撒格的考驗還可怕！雖然如此，瑪利亞並沒有痛不欲生，並沒有因此昏倒，她仍然挺立在兒子耶穌的十字架下，與耶穌一起接受來自天父的重大考驗，把各自不同的犧牲結合在一起，毫無條件地完全奉獻給天父。
瑪利亞對天主的信德是堅定不移的，是毫無保留的。在那時刻，瑪利亞看不出有任何希望可以挽救自己的兒子，但她也知道為天主沒有不可能的事，因為天主的道路是無窮盡的，人絕對想像不到。面對這種令人絕望的情景，瑪利亞昔日在領受天使報喜時所作的承諾，現在不但成了同意接受兒子為救贖人類所作的犧牲奉獻，而且也以第一人的身份直接參與兒子的苦難犧牲。
第二世紀里昂的主教聖依勒乃說：“厄娃不聽命的癥結被瑪利亞的服從所解開；厄娃因自己的不信所束縛的，由瑪利亞以信德予以紓解”（反擊異端3,22,4.）。教會的道理常把耶穌當作帶給人類新生命的新亞當，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則把站在十字架下的母親視為教會的形象，視為新耶路撒冷，視為新厄娃，視為人類、特別是信友精神上的母親，這些信友由站在十字架下的宗徒若望所代表。若望福音記載耶穌在十字架上垂死之際所留下的珍貴情景事蹟說：“耶穌看見母親，又看見他所愛的門徒站在旁邊，就對母親說：‘女人，看，你的兒子！’。然後，又對那個門徒說：‘看，你的母親！’”（若19,26-27）。
從上面所提的若望福音的記載，我們看到天主聖子耶穌基督在完成救贖大業前一刻，讓他的作為天主的母親的瑪利亞也成為全人類的母親。梵二大公會議教會憲章說：“在聖寵的境界內，聖母瑪利亞是我們的母親”（憲章61），她以母愛對我們的重生及養育盡了合作的職分（參見統一憲章63）。
（3240字。江國雄）
*感謝梵蒂岡電台江國雄爵士提供以上講稿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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