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教會：共融的奧跡
（LA CHIESA MISTERO DI COMUNIONE）
第十九章
與天主在生活中的共融
（Comunione di vita con Dio）
第一節
因聖神而成為基督的奧體
（Corpo di Cristo in virtù dello Spirito）
新約聖經，尤其是聖保祿宗徒的書信，早就把教會視為耶穌基督的奧體，甚至指出在教會之外沒有救援。教會之所以成為基督拯救世人的有效標記，這不只因為教會宣講並舉行使人類得救的聖事，更因為教會本身就度著得救聖事的生活。
主耶穌基督藉著他的話和他所建立的聖事，把與天主共融的生活通傳給信友，這種生活是耶穌巴斯卦逾越節犧牲的效果。耶穌把這個效果賜給人類作為恩典，所以人類只能本著信德來接納，並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過著蒙受這個恩典的生活。
教會不僅是上主準備天國來臨的工具，它自己本身便已經是天國以奧跡的方式臨在人間的標記，是天國在人間長出的幼苗，這棵幼苗慢慢地成長，朝著茁壯到圓滿的地步發展。教會像是一座建築在山頂上的光耀城市，上主居住在那裡，為吸引萬眾歸向他。
如果有誰只從外表來觀察教會的歷史事件，審度教會的典章制度，他有可能陷入見樹不見林、察及秋毫，不見輿薪的膚淺。只有那實在參與教會的信德、望德和愛德生活的人，才能真正瞭解認識教會，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屬於歸向天父的民族，並因此而內心充滿感動。他們的心靈不斷受到聖神的支持和引導，日漸相似他們生命的中心和生活的目標：耶穌基督。
教會是圍繞在耶穌四周，以耶穌為中心的團體。然而，教會與耶穌基督的關係是屬於精神上象徵性的，或者還有更深一層的實質意義呢？這不是用一般世俗物質的眼光和衡量尺度可以說得通的，卻也不是深奧難懂的道理，畢竟耶穌是為了人類而降生為人的，如果人類用自己的智慧無法瞭解耶穌的話，那麼他的降生為人又有什麼意義！再說，人的領悟能力和途徑不只是透過形而下的物質一途而已，人還有超越現實、屬於靈性的領悟本能。與天主交往，就要靠這個本能。
在人類歷史上，天主的子民和其他宗教信仰的人士或團體有個基本不同的特點，那就是這個子民與天主保持著一種共融的關係。這種關係是一個奧跡。有個很好的事例叫我們看到上主如何認同自己于他所創立的教會：聖保祿宗徒尚未歸化之前，以迫害教會出名。有一次他前往大馬士革搜捕基督信徒時，途中突然有一道光環從天上射到他身上，他便跌倒在地，同時聽見有聲音對他說：“掃祿，掃祿，你為什麼迫害我？”；掃祿答說：“主，你是誰？”；主說：“我就是你所迫害的耶穌”（參見宗9,4-5）。從耶穌和掃祿（保祿）的對話，我們清楚地看出，迫害基督信徒就是迫害耶穌基督本身，因為教會神秘地與耶穌結合為一，教會就是耶穌的身體。
若望福音記載耶穌的話說：“當我從地上被舉起來的時候，便要吸引眾人來歸向我”（若12,32）。這就是說：只要不自我關閉，不拒絕耶穌的人， 死了又復活的耶穌必定吸引他們歸向他。耶穌的愛是那麼強有力，以致凡是信從他的人都被吸引到他內，而他也進入信從他的人的生命中生活。耶穌曾說：“你們住在我內，我也住在你們內…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條，那住在我內，我也住在他內的，他就結許多果實”（若15,4-5）。
為了人類而犧牲奉獻性命的基督，天主使他光榮地復活，他的身體能夠容納所有的人，使他們和他結為一體。這樣的契合從一個人領受聖洗開始，並在領耶穌的聖體時達到圓滿的境界。這樣的契合是那麼地密切，以致聖保祿宗徒向基督信徒說：“你們便是基督的身體”（格前12,27）；“你們眾人都在耶穌基督內成了一個”（迦3,28）。聖保祿宗徒在羅馬坐監時，給厄弗所和哥羅森兩地的教友寫信，其中談到類似的思想，他特別強調耶穌是頭，教會是身體，頭是整個生命最重要的部分，他指揮著整個身體的行動，而作為身體的教會則是耶穌的身體的延續和延伸，這個身體是活生生、而且是有形可見的社會團體（參見弗1,22-23;2,14-18;5,22-23;哥1,18,24.）。
教會一向都是以信德的眼光來看耶穌與教會以及耶穌與所有的信徒之間的這種密切關係。教會兩千年來至今，仍然保持這個信仰傳統。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說：“唯一的中保耶穌基督在人間建立他的教會，並時時刻刻支持著它，使他成為一個信望愛三德的團體，也是一個有形可見的組織，並藉著它向眾人傳播真理與聖寵。這個含有聖統組織的社團，亦即基督的玄奧身體，是個可見的而又是精神的團體；是人間的教會，而又是富有天上神恩的教會；這不是兩件不同的事物，而是一件複合的真相，包含著人為與神為的成分”（教會憲章8）。在歷史中存在、可以具體辨認出來的教會團體，就是這樣的一個標記，這個標記顯示出教會神妙地參與天主聖三彼此相愛的共融。
我們說上主使信友與他結為一體，這個結為一體的關係力量就是天主聖神。聖保祿宗徒說：“我們都因一個聖神受了洗，成為一個身體”（格前12,13）；第二世紀里昂的聖依勒內主教說：“只有麵粉而沒有水，不能和成一團麵包；我們也是一樣，我們為數眾多，可是如果沒有從天上而來的水，我們也不能在耶穌基督內成為一體”（反駁異端3,17,2.）；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也指出：天主聖子“把他自己的聖神賦給他們，而組成他的玄奧身體”（教會憲章7）。所以，由基督信徒組成的教會就是耶穌基督的奧體。因此，教會是因為天主聖神在教會內生活，賦給它生命和動力，作為它的靈魂，才成為基督的奧體的。當基督信徒的一舉一動相稱耶穌基督的門徒時，天主聖神便和他們一起愛，一起祈禱，一起工作。耶穌說他要派遣到宗徒們身上的神是護衛之神。護衛者，就是信友身邊的朋友，或者更好說是信友身內的朋友，因為聖神住在教會內，住在信友的心靈，它視教會和信友的心靈如聖殿。
基督信徒雖然因著聖神而與基督密切契合，但並不會因此而喪失他們個人的個性、自由和特性，因為聖神在使所有的信徒結為一體時，也賜給每位信徒不同的神恩，聖召和使命。基督和教會雖然彼此相屬，但互相間還是有別，一如丈夫和妻子雖然結為一體，但是丈夫仍然是丈夫，妻子仍然是妻子一樣。
新約聖經中有很多形容教會與基督的關係的形象：例如羊棧，羊群，葡萄園，葡萄枝條，天主的園莊，天主的聖殿和住家，以及聖城等等。這些形容方式有時候比較強調教會與基督的結合，有時候則強調基督與教會的有別。無論如何，這兩者都是基本重要的。事實上，共融就是聖神使不同者之間的結合。即使從人性上來看，人與人之間的友誼也能夠締造某種程度的結合。朋友相遇，樂意相聚，彼此傾吐心聲，將心比心，互相遷就，為對方著想，願意效法對方，成為對方，兩人甚至相似得如同一滴水，或親密得猶如兩個人一個靈魂。
從這個角度看，令我們想起耶穌對他的門徒說的話：“我稱你們為朋友，因為凡由我父聽來的一切，我都顯示給你們了”（若15,15）；“我在父內，你們在我內，我也在你們內”（若14,20）。就這樣，那使聖子基督結合于聖父的聖神，也以類似的方式使耶穌的門徒結合于他，以便帶領他們到父那裡去。
總之，天主的愛有一種無可比擬的力量，這個力量能夠產生一種獨一無二的親密關係，使天主在信友內，而信友也在天主內，讓信友分享天主的生命。
（3059字。江國雄）
*感謝梵蒂岡電台江國雄爵士提供以上講稿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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