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卷三）歸於你，全能的天主聖父
第三篇天主將成爲萬物之中的萬有
第三十一章勤奮的希望
第二節時代的徵兆
聖保祿宗徒告訴格林多人關於耶穌基督的復活說：“天主使萬物都屈服在他（基督）腳下…子（基督）自己也要屈服於那使萬物屈服於自己的父，好叫天主成爲萬物之中的萬有”（格前15,27-28）。從聖保祿這段教導，我們知道人類歷史朝向一個最終的目標前行，這個目標就是天下的一切將逐漸在天主内結束完成。世界並不是天主，而是天主創造的，並因著天主而存在。人類歷史中凡是好的、善良的事物，都將在永恒中開花結果。爲此，一切美好的事都非常珍貴，即使是一杯涼水，只要本著愛心給予，也有無限的功德和價值。耶穌告訴宗徒說：“誰若給這些小子中的一個一杯涼水喝…他決失不了他的賞報”（瑪10,42）。
世界既然要走向最終的天主，走向天主的國度，那麽現世就是天國的準備和預象，而人類歷史便是天主最高智慧運作的場所。天主的行動運作是可以間接辨識的，只要我們觀察世界所發生的一切，不論是大自然生態或人的行爲，便可以發現天主行動的痕跡標記。有一次，“法利賽人和撒杜賽人，為試探耶穌，前來求他給他們顯一個來自天上的徵兆。耶穌回答他們說：‘到了晚上，你們說：天色發紅，必要放晴。早上，天色又紅又黑，你們說：今日必有風雨；你們知道辨別天象，卻不能辨別時期的徵兆’”（瑪16,2-3）。耶穌向法利賽人和撒杜塞人說的徵兆，指的其實就是他本身的臨在，他的教導，以及他的作爲。當然，耶穌還說過許多別的預言和徵兆，比方説預言耶路撒冷聖殿將毀滅和教會將普及全世界等等的（參見瑪24,1-36）。
耶穌在公衆場合所說和所行的徵兆，歸根到底都指向一件事，那就是人類從遠古以來所期待的默西亞基督已經來到，而教會兩千年來不斷宣講和作證的，就是基督以某种方式繼續存留在人間。基督的來到和繼續存在人間是基督信徒、也是每個人行爲取決的標準，根據這個標準我們分辨歷史中其他一切事物的真僞和價值的取捨，看清什麽是天國永恒的種子，什麽又是屬於個別時代曇花一現、不值得大驚小怪、不必予以重視的事物。否則，耶穌所說的有關時代徵兆的話，必將淪爲人間的意識形態，成爲個人附和世界潮流和擁護任何虛假進步的理由和托詞。
面對世界不斷湧出來的思想學説和時代潮流，教會作爲基督拯救人類的工具，必須為世界歷史指出正確的方向，即使忠言逆耳也義無反顧，絕對不能不加分辨地被世界潮流牽著鼻子走，隨時代風尚飄蕩。當然，我們不能奢想世界會有絕對完美的一天，良好的和敗壞的都將一起存在和成長，只有到最後的時刻敗壞的才會被挑出來除去。耶穌曾說過莠子的比喻：主人囑咐僕人先不要在麥田中把莠子拔除，以免在除掉莠子的時候，連好的麥子也拔掉。他要讓莠子和麥子一起成長，等到收割時才把好的與壞的分開（參見瑪13,24-30）。雖然完美的世界不會在今世出現，而耶穌也不叫人立刻把現世的邪惡除盡。但這並不是說基督願意人類因循苟且，得過且過，而是要用越來越多的聖善來減少邪惡，並使邪惡皈依。耶穌自己不斷地在與邪惡戰鬥，聖保祿說：“基督必須為王，直到把一切仇敵都屈伏在他腳下”（格前15,25）。
天主是宇宙萬物的創造者和救贖者，他不斷在人類歷史中行動，施展作爲。人世間凡是真實的、高尚的、正義的事物，無不從他那裏而來。從這個角度，我們可以辨認出天主上智在每個時代所啓示出來的徵兆。就教會本身而言，梵蒂岡第二屆大公會議認爲：教會的禮儀革新、基督信徒大公合一運動、承認宗教信仰自由、世界各民族之間越來越彼此關懷等等，這一切都是極爲美好的事，也因此都是天主給的徵兆。大公會議的《禮儀憲章》說：“促進並革新禮儀的努力，理應視爲天主上智為我們這個時代安排的記號，好像是聖神在自己的教會内經過一樣”（憲章43）；大公會議的《大公主義法令》也說：“在今天全球的許多地區，因著聖神恩寵的推動，許多人用祈禱、言語、行爲努力奮勉，以達成基督所願意的圓滿合一。因此，本屆神聖會議勸告一切公教信徒認識時代的特徵，殷勤地參加大公的工作”（法令4）；關於承認宗教信仰自由，大公會議的《信仰自由宣言》則說：“現代的人希望能私自或公然自由地信仰自己的宗教，這是事實。況且信仰自由在許多憲法上已宣佈為公民的權利，在國際文件中也鄭重地加以承認了…神聖公議會對現代那些好的現象加以歡欣稱道”（宣言15）；至於世界各民族間彼此越來越關懷這件事，大公會議的《教友傳教法令》說：“在我們這個時代所有的特徵中，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正在滋長而且無法阻撓的各民族休戚相關的意識。教友傳教的責任便是把這種意識努力加以推進，並將這種意識化爲誠摯真實的兄弟情愫。此外，教友應當注意國際情勢和這方面的理論與實際問題，以及問題的解決方法，特別是那些和正在開發中的民族有關的問題”（法令14）。除了上面扼要提到的那些，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還可以看到更多類似的實例。
人世間凡是好的、善良的事物，都是天主給的恩典，卻也是人與天主合作的成果。天主賜給人類恩典和機會，卻需要人和祂積極地合作，為已經在現世拉開序幕的天國經營，耕耘，做準備，進而打造這個國度的形象。梵二大公會議《論教會在現代世界牧職憲章》說：“期待新天地的希望不僅不應削弱、反而應增進我們建設此世的心火，因爲新的人類大家庭是在今世成長發育的，並已經能夠提供給人新天地的預象”（憲章39）。
教會鼓勵人們為現世物質和精神的進步努力貢獻心力。物質的進步固然遲早會過時和消失，卻能改善人的生活條件和環境，有助於人更接近天主，更認識天主的慈愛，畢竟天主在創造宇宙大地之初，便已經要人們好好地管理和經營大地上的一切。良好的物質進步也是天主的恩賜，這些進步隱含著倫理道德的内容和價值，這樣的内容價值將被聖化、被提升為永恒的價值，永遠存在。大公會議文獻也說：“對大地及人類終窮的時刻，我們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萬物將如何改變…但愛德及愛德的功績將永存不滅…到時這些美妙及成果將是毫無玷污，光輝奪目的”（同上）。
基督信徒並不把希望寄托在現世，因爲現世只是個旅途過路，不是永恒的。但現世為抵達永恒卻是必經之地，一點也不能忽視。問題在於我們如何妥當利用現世人生，好能儘快順利地抵達人生最終的目的。現世中凡是好的事物，不但不與來世永生的價值相抵觸，而且有利於我們今生的旅途。基督信徒不眷戀今世的財物，卻要善加使用，為永生積蓄保險。再説，凡是懷著信德生活的人，天主自會為他們設想照料現世生活的種種需要。耶穌在山中聖訓中清楚地提醒並安慰人說：“你們不要憂慮說：我們吃什麽，喝什麽，穿什麽？因爲這一切都是外邦人所尋求的；你們的天父原曉得你們需要這一切。你們先該尋求天主的國和它的義德，這一切自會加給你們”（瑪6,31-33）。
（2799字。江國雄）
*感謝梵蒂岡電台江國雄爵士提供以上講稿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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